“陈国胜文学奖”获奖作品选登 赖丽英：绿水青山，暖暖人间

“时光荏苒，岁月平添一抹青绿的变迁，从一个人心中童年到一群人梦中田园，山水间的故乡连接历史和今天，沧海桑田，依依生烟……”

——《山水间的家》

山水间的故乡连接昨天

把时间的指针往回拨到 30 多年前，伴随着大山深处的鸟叫虫鸣，我落地在这座粤北山城翁源的最角落 —— 岩庄水库的尽头。山长水阔，迢迢山路，与世隔离，人迹罕至 —— 一点不夸张，我愿称当时的自己为 “山鸡”，后来人家说是山窝里的 “凤凰”，确是谬赞。长辈说，一个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地，愿意的话你可以走出自己的道儿，想去哪里？电视里看到的广州还是北京？幼年的我答：涯想赴岩庄街。

彼时，我最大的遐想不过是几十里外的乡镇。当时岩庄是一个乡，后来变成一个镇，再后来又合并回坝仔，乡镇的版图在不断扩大，历史的变迁属于所有人。不过，那时候我只想从山里的家搬到乡镇的街上，只是因为 —— 街上有漂亮的小裙子，红的，粉的，黄的；有亮闪闪的水晶凉鞋，包头的，露趾的；有一拿出就挂满冰霜的雪条，一角的，五角的；还有灿壳子、角子…… 街上有这么好些令我心醉神迷的玩意儿，可太好玩啦！

“阿姊，涯等还唔可以日日赴街？”“唔得！想嘛嘅哦！”—— 因为我们住在山坳里呀，出山一次可不容易，那时候蜿蜒的山路不仅遥远，而且难行，晴天是韩愈笔下的 “山石荦确行径微”，最多费点鞋，雨天则是泥泞不堪，黄泥坂上 “纵享丝滑”，危险处坠落山崖，颇有性命之虞。

再美的青山，即便雨后云雾缭绕如仙境，近看一抹浓绿，远观浓绿渐变成青蓝，春天映山红点缀其间，层层叠叠，就是中国水画的具象；再清澈的山泉，沙白水甜，鱼真可细数皆若空游无所依，再泡只西瓜激爽一夏 —— 也不过是穷山恶水罢了。

“一个人在关键路口的选择决定了他的命运，而环境、性格、使命，决定了他的选择。” 对，是环境、性格、使命让我选择回到家乡！毫不夸张。

有人曾说：故乡容不下肉身，他乡容不下灵魂，若能一世安稳，谁愿颠沛流离。我想说，故乡不仅容下了我这个游子的灵魂，也容下了这副肉身。

今时不同往日。自 2020 年回到母校高中任教，我在家乡工作至今已有 6 个年头。这 6 年中，我深刻地感受到翁源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演变。曾经问外地同事：“你怎么来我们这个山卡拉来了？” 她说：“一眼爱上龙湖。当时我想这就是我余生要待的地方了。” 这话我信。

县城环境的改造自是不必多言，有目共睹，尤其是我所居住的西区，平地造新城，规划有序，商业繁华，湿地公园、兰韵公园、德政公园点缀其间，更多的人聚集到县城，安居乐业，各司其职。

作为一名本地教师，我深感幸福，熟悉的亲切的安稳的工作环境，让我愿意留在家乡。这不是假话。在回来之前，我曾经在广州待过 5 年，广州很好，但我仍然时感自己是一个外乡人。作为曾飞出去的一只 “山鸡”，我觉得自己有种倦 “鸡” 归巢的意思。有时候在课堂上跟学生们聊未来，我一如当年我的老师教导我的一样告诉孩子们 “要走出翁源，多去外面的世界看看”，稍有不同的是，后面还会加上：“出去感受过，你再选择待在外面还是回来，只有看过外面的世界，你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”

当然，我肯定不是一只特立独行的 “山鸡”。正是看到家乡的变化，越来越多在外漂泊的游子回到了家乡，扎根家乡，建设家乡。家乡实实在在留住了游子的乡愁。“若能一世安稳，谁愿颠沛流离”？

本人丈夫的老家在我县兰花产业的核心区 —— 松岗村，眼见山乡巨变，短短几年之间，村里环境大变，曾经破败不堪的粮仓如今是兰花电商巨头 “万艺” 的大本营，每次回去都能听到里面热热闹闹的直播声，不时还能看到接待一些研学团。而它的对面，则建起了几栋漂亮的房子，依托旁边优美的自然环境，相信可以搞起民宿让城里人也来体验体验山居田园生活。附近以兰花为主题的民宿已经初具规模。我曾跟丈夫开玩笑：“咱这村怕不会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，苟富贵莫相忘！”

丈夫的妹夫也在打造自己的理想田园。三四年前，这位就职于广州外资银行的精英逐渐把自己的重心放到家乡的产业，创办了一家兰场，开启了自己的新事业。今年还扩大经营范围，承包流转村里的土地，种植有机蔬菜，把丈母娘变成了自己 “员工”。创业少不了艰难坎坷，但相信我们翁源打出的这块金字招牌。念念不忘，终有回响。

像丈夫妹夫这样回乡创业的游子并不鲜见。整条兰花产业带上，大大小小的兰花公司星布其间。作为劳务输出大县，我们惯常依赖的路径无非是 “能读书读书，读不了就去珠三角打工”。现在的情况来看，读书→回来，打工→回来，在家→在家，有了更多的选择。

套用一句烂俗的话：“你若盛开，清风自来。” 乡村何尝不是这样？原先急着远离的地方，如今越来越可爱。曾几何时说是穷山恶水，现是我见青山多妩媚。珍珠村真就一颗真明珠，辉星村闪耀着星星点点光芒，蓝河村流淌的是绿色的茶水，每个村庄都整洁漂亮，还有自己的产业…… 我童年生活的坝仔，一条河绕街而过，穿行在山脚，正应它 “山水坝仔” 的主题。见过很多的大山大河，终究还是觉得这方小天地最动人心。

愿大家回到家乡，不仅仅是回来解解嘴馋吃几个三华李、油罩糍、红葱肉圆、焖莲藕（当然，美食总是不可辜负的）…… 愿你能永远回来，让家乡承载你的梦想，让家乡安放你的灵魂。

又有人说：“心中若有桃花源，何处不是水云间？” 我想说，我的家就在山水间，我的肉身和心灵都在桃花源，我的每天都在水云间。

“一路向前，山水之间一个时代的光圈，从一梦繁华如锦到一颗心吾乡归安……”

大美翁源，青山绿水，微风和煦，暖暖人间。

不必他乡，就在翁源。想你的风还是吹到了翁源。

亲爱的，它在等风也在等你。

献给所有在外的游子，所有喜爱这方土地的人。

作者介绍：

      赖丽英，女，硕士研究生，翁源中学高中语文教师。翁源县作家协会会员、八泉书院特聘教育人才。《绿水青山，暖暖人间》、《小品剧本：和平卫士群像》分别获2025年乡村振兴暨“陈国胜文学奖”征文比赛、“平安翁源·警民共建”征文等奖项。